第九章:姑，我想上学

    耸立在林间的小村庄，绿树成荫，微风轻拂，在这深冬的酷寒里，竟带给人丝丝春意。

    鸟儿盘旋飞舞，你看那是自由的天空；梅花香自苦寒来，你闻，那是自然的味道。

    步入小村，耳间萦绕着村里虫鸣鸟唱，鼻子里传来一阵阵扑鼻的梅花香，胡汉三陶醉的闭上了眼。

    “汉三，走了，林子里不安全，当心被蛇咬了。”

    王秋菊抱着妹妹兰婷终于跟了上来，看着站在林间傻乎乎的胡汉三，一阵无奈。

    或许是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片密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王秋菊并没有什么新鲜；相反的，见识过密林里毒蛇毒虫的可怕之后，隐隐有些畏惧。

    胡汉三正沉浸在融入自然的美妙享受中，耳边陡然传来王秋菊恐吓的话语，弱小的心灵仿佛一下子猛的跌入万丈深渊。

    想到那些毒虫毒蛇狰狞可怕的样子，胡汉三身体不自然的激灵灵一颤。

    睁开眼，嫌恶的抽了抽鼻子，有些不高兴的独自朝村子里跑去。

    穿过杂草丛生的林间小路，越过一间间土屑纷飞的屋舍，胡汉三跟在爸爸胡一刀终于停在一处屋前栽着两棵桃树的低矮瓦房前。

    “汉三，我们到了，这就是你外婆家。”

    胡一刀指着眼前低矮的瓦房，偏过头微笑着对胡汉三说道。

    望着眼前低矮的瓦房，门内漆黑黑一片，不见丝毫光亮。

    木质的两扇小窗户，似乎年久失修，一副轻轻一拉就会掉下来的样子。

    “爸爸，外婆家就住在这里？”

    胡汉三心里有点酸楚，脸上显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微微叹了口气，胡一刀自然看得出儿子的心思。

    试问谁不愿吃住过得好一点呢？只是，生活本不易，哎！

    “汉三，你知道吗？”

    胡一刀抬头望天，似自言自语，又似回忆着往事。

    “加上你妈妈，你外婆一共有五个孩子。而在你妈妈还很小的事后，你外公就去世了，你外婆不仅一手把他们养大，还供他们读了书。你外婆，她是个伟大的母亲。”

    胡一刀悠悠诉说着，实在难以想象，这个老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多年，她该是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啊！

    胡汉三长大着嘴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向来能言善辩的自己，此时竟说不出一句话。

    眼泪兀自在眼眶里打转，此时的胡汉三，再看眼前这座低矮的瓦房，却觉得它是这世界上最珍贵、最豪华的房子。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胡汉三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被深深震荡了的心，强压着不让眼泪滴下来。

    “咦，一刀，你们来的还比我们早些呢？秋菊呢？怎么就你跟汉三？”

    就在胡汉三暗自感叹之时，一道惊疑的声音从外婆家房子侧方转角处传来。

    循声望去，原来是大姨夫，还有大姨也来了。

    大姨家离他家不是很远，每次跟着妈妈去大姨家，大姨都会那很多好吃的给他，胡汉三自然不会不认得大姨还有大姨夫。

    “姐夫，姐，你们来了。我们也是刚到，秋菊抱着兰婷还在后面没到。”

    胡一刀连忙收起情绪，笑着冲两人打着招呼。

    两人对他家向来都很照顾，有什么困难的时候经常的过来帮上一把。胡一刀也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两人的好自然不会忘，心里也一直将两人当成是自己的亲哥、亲姐一般看待。

    “噢，走呀，一起进去吧！”

    “搞不好就老人家一个人在家，秋奇他们应该也带着几个孩子去老丈人家了。”

    大姨夫对着胡一刀边说着边朝屋里走去。

    胡汉三跟在大人们身后也进了屋，拉了拉胡一刀的衣角。

    “爸爸，秋奇是谁啊？”

    胡一刀垂下头看了儿子一眼。

    “秋奇是你三舅，你一共有三个舅舅，大舅叫秋谦，二舅叫秋柏，三舅就是叫秋奇，不过可惜，你二舅在你还没出生之前就去世了，大舅又是个光棍，所以你外婆一直以来都跟着三舅一家住。”

    胡一刀耐心的跟儿子解释着，说到二舅时，胡汉三分明的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叹息。

    胡汉三沉默了，不敢再问，默默地跟在爸爸身后。

    一进门，凹凸不平的硬土地面上，各种农具，衣物，竹棍乱七八糟的随处摆放，显得凌乱不堪。

    昏暗的角落里，一个头发花白，皮肤褶皱如老树根的老妪静静地端坐在那里。

    “这就是外婆。”

    胡汉三从未见过，心里有些害怕。站在那里也不叫她，就那么静静的打量着她。

    外婆斑白的皮肤，一副病态的苍白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外婆似乎不爱说话，当胡汉三跟着大人们走进大门之后，她只是那么一直默默看着，没有只言片语。

    “妈。”

    大人们走上前叫了她一声，嗓音放的很大，似乎是担心声音小了老人听不见。

    老人冲大人们木然的点了点头，依然不愿说话。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

    “咦，姐、姐夫，你们都到了。”

    正在此时，王秋菊抱着女儿兰婷喘着粗气走了进来，抱着个小孩走了一路，显得有些疲惫。

    “嗯，我们也才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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