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屋漏偏逢连夜雨，峰回路转见人心

    小呀么小二郎

    背着那书包上学堂

    不怕太阳晒

    也不怕那风吹和雨大

    ……

    初秋的天空，云朗气晴。北风呼呼的刮过，卷起满地的落叶。

    听着村里孩子们欢快的儿歌，望着大家背着书包动摇西晃的走在上学的路上，胡汉三沉默了。

    他不敢出门，生怕村里人问起怎么不去上学。

    上午爸妈刚吵过架，为了他的学费差点大打出手。

    爸爸胡一刀赚的钱基本用在了赌博抽烟上；而妈妈王秋菊卖粮食，蔬菜积攒的钱大部分偷偷供给表哥王勇上了学。

    胡汉三端坐在桌前，一个人沉默着，看着村里同龄人都去上学，他也很想去。

    只是他也明白，如今的家里一贫如洗。在这五块钱买一斤猪肉的日子里，四百多一学期的高昂学费实在是个天文数字。

    “唉！不读就不读吧！多少人没读的上书，不也都过的好好的，也不差我这一个！”

    一声叹息，胡汉三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自嘲着笑了笑，也只能找个借口自我安慰。

    初秋的夜，来的很快。胡汉三吃过晚饭，早早地便上床休息。没有学上，明天还要早起做饭。

    胡汉三独自一人睡在竹床铺就的小床上，睁着眼，怎么也睡不着。

    爸妈和妹妹兰婷睡在家里唯一的大床上默默不语，家里死一般的寂静压的他胸口堵得慌。

    “一刀，一刀，睡了没有？”

    也不知过了多久，胡汉三朦胧着犯困时，屋外传来一阵玻璃敲击声将他又吵醒。

    胡汉三烦躁的踢开被子，本来就堵塞的心情更加烦闷。

    翻了个身，胡汉三瞅着眉头，身子蜷缩成一团，努力的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在呢？谁啊？”

    身后大床上传来爸爸胡一刀的应和声，胡汉三默不作声的听着。

    “该交农业税了，村里各家各户都交了，现在就差你家的了，你看今天是不是把它交上好了。”

    听的出来，这是村队长西沃伯伯的声音。

    胡汉三沉默着，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上学没学费，村里还要上交税！

    村里别人家同样是种田种地，而他的爸妈说起来还要比一般人勤快，可是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成了这样！

    “西沃哥，家里实在是没钱，明天我想办法借些来一定交上好吗？如果明天实在没办法了，你让人来拉粮食行吗？你放心，我家保证不给国家添堵，不给你惹麻烦。”

    听到这里，胡汉三默默哭了，眼泪无声的掉落在床单上，打湿了一片。

    偷偷瞧了眼爸爸胡一刀，胡汉三看着爸爸苦着个脸说出这些话，坐在床头一个接一个的抽着香烟，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西沃走了，胡汉三很清楚的听到他离去时的脚步声。

    家里破瓦土砖的模样，胡汉三迷茫了。他不知道往后的路要怎么走，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沉默，在沉默中渐渐心如死灰。他想做点什么，却发现，现在的他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无力的躺倒在床上，从来没有这一刻让他感到彷徨无助。

    屋外北风呼啸，像刀割般刮着他的心，血泪无声的滴落。

    都说一分钱难道英雄汉，况且胡汉三还只是个六岁多的小孩子。

    或许钱不是万能的，但是胡汉三此刻深深地体会到没钱才是万万不能的一件事。

    今晚注定是个悲伤的夜，无眠的人愁的哪里能睡得着。

    不知过了多久，当胡汉三感觉眼泪早已流干，痛苦早已麻木。

    依稀听到有人踩着布鞋拖地发出的“刷刷”声响，胡汉三知道，那是妈妈王秋菊走路时标志性的声音。

    胡汉三耳朵敏锐的听到王秋菊拉开了门栓除了门，屋外狂风呼啸着灌进来，吹的家里“呜呜”作响。

    胡汉三静静等待着，他不知道王秋菊出门做什么，也不想知道。此刻的他心里除了难过，委屈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

    “驼哥，秀梅姐，开开门。”

    王秋菊粗大的嗓音和着呼啸的狂风灌进家中，清晰的传入胡汉三耳中。

    胡汉三虽然听到，却也只能装作没听到。

    他的心里有个埂，他恨他们，恨他们让他上不了学，恨他们把这个家搞得根本不像个家！

    “是秋菊吗？这么晚了来敲门是有什么事吗？”

    过了好一会，胡汉三听着外面驼伯和婶婶石秀梅似乎起来开门的声音。

    “驼哥，你家有四百块钱借借吗？眼看着村里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都上了学，家里没钱交学费，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王秋菊站在门口沉默了半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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