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棘手的局面

    穆楠浑浑噩噩地在家躺着，某日上午听到门铃声，穆楠想肯定是Grace在网上为她买的什么东西又送到了。打开门，看到的竟是常渊，一脸疲惫落拓，只背一个包。两人呆立对望许久，常渊开口：你好吗？

    穆楠道：不好，你呢？

    常渊道：很不好。

    穆楠问：你来做什么？

    常渊说：看你，听说你病了。

    穆楠两行泪滚落，自傅小姐大闹会场后她第一次有了表情，第一次懂得哭了。常渊拥穆楠入怀：宝贝儿，你受苦了。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勇气再面对你。你换了手机号，我知道你不想再和我有任何关系了，但是我不能不来看你。就算你决定再也不要我了，我也要当面跟你说对不起。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我必须要找到你。

    穆楠本来身体仍旧虚弱，她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倒在常渊怀里。常渊把她抱入房中放在床上，不禁悲从心来，最初那个神采奕奕的女生，常常被他笑话要减肥的小胖妞，此时抱起来竟是如此轻飘飘。她今天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在这个狗血剧情中，最无辜最受伤的便是穆楠！作为一个男人，他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做不了，不说保护自己心爱的女生，连停止伤害都不能！常渊只觉得自己无脸立足与天地。

    常渊就这么在穆楠家住下来，他日日夜夜守护着她，做饭给她吃，给她梳头洗簌，带她去散步，长时间地抱着她，带她去医院看病。穆楠乖巧得像只小猫，事事都顺从。她似乎退行了，当初那个神采飞扬，凡事有主见的大女主穆楠变成一个胆怯不爱说话却粘人的小女孩。常渊像照顾女儿一样照顾她，每天都哄她早早上床睡觉，穆楠一定要在他怀里才能安睡。常渊在穆楠熟睡后独自到阳台抽烟，是的，他最近学会抽烟。烟雾缭绕中，他才能冷静下来思考目前的局面。

    他的那位太太傅小姐大闹武汉后恩威并施，发动了一切可以发动的力量阻止他离婚。岳父傅年一面苦口婆心劝说，一面授意公司给常渊施加压力，如果离婚便开除常渊。常渊早觉得家事连累公司，主动辞职了，傅年没有想到他这么干脆。于是父女两人转而跟只在婚礼上见过的常渊老母亲联系，要她阻止自己儿子。老人家没有见过世面，只道是出生贫寒的常渊如果和傅小姐离婚便是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听说常渊在外面有了外遇，更是气得心脏病突发，常渊赶回老家伺候老母，病床前见老母终日眼泪连连，苦劝他不要离婚。而这边，穆楠也大病。老母出院后，他立刻赶到上海照顾穆楠。

    局面复杂如斯，常渊始料未及。常渊觉得自己举步维艰。他必须要和穆楠深谈一次。只是，以穆楠目前的状态，谈论此事恐怕对她又是一次残忍的伤害。他多希望自己能够独立地处理完一切，轻松地站在她面前说：宝贝儿，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真正地追求你一次吗？

    第二日早餐后，常渊抱着穆楠坐到布满阳光的阳台，握着穆楠的手：宝贝儿，我必须要和你商量一件重要的事儿。

    穆楠怯怯起看着他：你要回北京了，你离不了婚了是吗？

    常渊心痛道：不是，我不想离开你。只是离婚的确遇到了一些麻烦，要和你商量。

    穆楠紧张得不敢抬头。常渊继续说到：无论如何，我是离婚的过错方，所有的财产都会给到女方，你知道，那是很大的一个数目。

    穆楠立刻接话：这个我们不要，全部给人家是应该的。

    常渊接着说：现在的问题是我母亲，傅家人找了她，她认定是我不珍惜，一哭二闹，气得心脏病犯了，威胁我如果离婚她就上吊。你知道，我母亲命苦，从小把我养大并不容易……

    这…..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常渊是孝子，他从来就是母亲的骄傲，他从来没有违逆过母亲。

    穆楠长久地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