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心，人性

    “姑，我想上学，您能帮帮我吗？”

    简单而又平凡的话语，萦绕在王秋菊耳边，震的她身躯颤抖。

    看着侄子渴望的眼神，希冀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王秋菊沉默了。

    是啊！小勇都八岁半了，像他这般大的孩子此时大都坐在教室里听着老师讲课！而他...

    想到死去的二哥，王秋菊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小勇还这么小，也不知受了不知道多少苦。看着别的同龄人每天背着书包去上学，他一定很羡慕吧！

    “哎！”

    王秋菊轻叹一声，看着一身破旧的王勇。

    “小勇，你是个好孩子，是姑没没用，没有能力照顾好你。”

    听到这些，王勇希冀的眼神黯淡下来。他明白，姑还有表弟、表妹，家里也不是很宽裕。他只是个孤儿，就算姑对他再好，也不可能不顾家的帮着他。

    “或许是我太过奢望了。”

    王勇自嘲一笑，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渴望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上学，渴望有父母的关爱。

    只是对村里其他孩子来说稀松平常的事，在他眼里，确是那么的渴望而不可及。

    “傻孩子，哭什么？姑又没说不帮你。”

    王秋菊破涕为笑，摸了摸王勇凌乱的头发，看着他这副苦着脸说模样似笑非笑。

    “啊？真的吗？姑，你，你肯帮我，让我去上学读书？”

    王勇猛的抬起头，黝黑的脸上立刻被惊喜所充斥，不敢置信的看着王秋菊。声音颤抖的再次问了一遍，似乎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呢？”

    王秋菊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头，似笑非笑的反问起他来。随即似想起了什么，脸色严肃的看着他话锋一转：

    “不过，小勇，你也知道姑家里并不充裕，再过几年你表弟汉三也该上学了。三年，姑最多能供你三年学费，你是个好孩子，希望你能体谅姑！”

    王勇脸上闪过一丝晦涩，不过很快就消失。

    三年就三年吧！只要能去上学，放牛的时候我也可以看书，只要有书看就可以学习。

    以我现在的年龄应该够上二三年级了。三年后差不多也就小学毕业。至于初中，等小学毕业了到时候再走一步看一步吧！

    “姑，没事，小勇明白。能上学我已经很知足了，别说是三年，哪怕是三天，小勇也愿意。”

    看着小勇欣喜的模样，王秋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她多想让他能够好好上学，不用再每天喂猪、放牛，可是她明白，他没有那个能力，他做不到。

    多乖巧懂事的孩子。

    只可惜...

    唉！

    王秋菊摸着他的头暗自苦笑。

    “好了，小勇，快把牛拴树上，跟我回去吃饭，别让你姑父、大姑他们等久了。”

    “诶，好嘞！”

    王勇高兴的答应一声。麻利的把拴牛绳绑在一棵树干上，快步回到王秋菊身边。

    姑侄俩手拉着手，迈步走向回家的方向。

    冬日的阳光，温暖柔和，洒在两人身上，闪烁着银色的光辉。

    等待向来最是考验人的耐心。

    家中，胡汉三无精打采的靠坐在椅背上，摸着咕咕乱叫的肚子。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来！”

    胡汉三看着桌上渐凉的饭菜，有些焦躁的想到。

    他是真的有些饿了，加上在这的都是长辈，也没个人可以说话。

    大人们安静的坐着，也不说话。眼睛始终盯着大门外出神，似乎都在想着心事。

    “爸爸，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啊？我饿了。”

    胡汉三抬眼看向胡一刀，可怜巴巴的舔着嘴唇，眉头都拧成了一团麻花。

    “再等等，等你妈妈和大舅他们来了就吃。”

    收回目光，胡一刀冲儿子笑了笑，言语间显得有些无奈。

    想到大舅和表哥，胡汉三顿时犹如霜打的茄子，瞬间焉了。

    按常理，不等人到齐是不能动筷子的。然而今天他们可是客人，按理说，一般都是主人家等客人，现在倒好，反过来成了客人做好饭等主人家，这事整得。

    胡汉三心里暗暗嘀咕着，越想越烦躁，一张小脸上尽是不满。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转眼又是半个小时。

    “来了，来了，我们来了。”

    就在胡汉三哼唧着，忍不住想要发作的时候，终于，王秋菊一脚踏进了大门，后面跟着尚未来得及换下雨衣的王勇。

    “这是做什么去了？这么久才来？汉三早就喊饿了。”

    胡汉三大姨站起身来，走上前，冲着王秋菊一通埋怨。

    她知道她这个妹妹一直都有些拖拉。从小到大说过不知道多少次，就是改不过来，今天吃个饭也这样，忍不住又说了几句。

    “哎呀，大哥不知道又跑哪去了。我问了半天人才在河滩上找到小勇。这大过节的，这孩子还跑去放牛，你说这叫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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