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终于要去报名入学了

    人生就像一趟行驶中的火车，中间会有很多停靠的站点。

    一直以来，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去上学，像一根刺一样刺在胡汉三心里，成了他抹不去的痛。

    然而，现在一切都好了，期盼已久的渴望终于实现，胡汉三终于如愿以偿的可以背着书包跟村里孩子一样走进学校，走进教室上课。

    清晨温暖和煦的阳光照耀，胡汉三估摸着牛儿吃的差不多饱了后，将定牛桩砸入草地下。

    迎着晨辉，踩着露水，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在回家的路上。

    此时，正值早饭时间。村里大人们，稀稀拉拉的扛着农具从田间地头往家里赶。

    “伯伯好”

    “汉三啊，好，好”

    扬着笑脸，胡汉三一路见人礼貌的打着招呼。

    想着很快就可以去上学，胡汉三心情明显变得不一样。

    往日的沉闷，抑郁随着上学读书的兴奋，被冲刷的一扫而空。

    心情愉悦的胡汉三，走起路来似乎也快了不少。

    从村东草地到家不短的路程，往日里总是觉得要走好久，今天不知不觉间还没感觉到气喘就已经到了家。

    前脚刚进门，胡汉三鼻间便嗅到了灶房里饭菜的诱人香味。

    摸了摸有些干瘪的肚皮，胡汉三砸巴砸巴嘴，饥饿的感觉迅速传遍脑海。

    “妈，我饿了，早饭是不是已经熟了？”

    钻进灶房，胡汉三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冲着王秋菊喊了一句。

    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灶台上的菜，口水直流，那样子犹如饿死鬼投胎一般。

    “再等等，刚盖上锅盖，让它闷一会就能吃了。”

    王秋菊将手中扎好的“柴把”塞进灶门，随口应声道。

    随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冲着胡汉三喊了起来。

    “汉三，你爸下地干活还没回来，你去喊他一声。”

    胡汉三“哦”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视线从菜盘子里挪开。

    “爸爸在哪？”

    转身走出灶房的刹那，慕然间止住身形，回头不明所以的看了眼王秋菊。

    “他就在村前地里除草，你站门口喊就行了，他能听到。”

    生硬的话语自王秋菊嘴里吐出，语气异常的淡漠。

    胡汉三也不在意，知道她就是这个样子，整天里好像别人都欠她的，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

    或许是生活有着太多的不顺心，又或许是无力改变这不满的现状吧！

    胡汉三如是想到。

    自记事起，胡汉三记忆中，王秋菊在家里，一天到晚始终都是那副严肃的神情。

    整天板着个脸，好像这个家让她很反感似的。

    可是在外人面前，她却像换了个人似的。见人就堆着笑脸，说话和声细语的，好像生怕哪句话没说好得罪了别人一样！

    有时候，胡汉三真的闹不明白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家里人不才是亲人吗？为什么要对家里人使脸色，对外人却笑脸相迎？

    想不明白，胡汉三也就不再去想。只是暗暗告诉自己离她远点，免得以后学的跟她一样！

    不紧不慢的来到大门口，胡汉三深吸口气，扯着嗓子冲着村前的方向开始大喊大叫。

    “爸爸，爸爸...”

    那时候，村里人都在家务农，根本没人出远门。村里要找谁啊的，要么去他家找找，要么扯开嗓子满村喊。

    那时候农村普遍落后，手机还未问世。整个世界除了少数一些人用的起几万块钱一部大哥大，农村传讯基本还是靠邮局邮寄信件。

    固定电话或许城里人用得起，但是在农村，即便万元户也不会奢侈的在家装上一部。

    一来装上也没什么用，亲戚朋友大都都在一个县里，电话打都没地方打过去；二来高额的安装费以及每个月都固话费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承担的起。

    用村里人话说，与其每个月花那闲钱养着个电话，不如拿着拿钱多买点肉给孩子补补身体。

    “诶”

    远远的，胡汉三喊了五六声总算是听到爸爸胡一刀的回应声。心头一喜，连忙接过话头接着喊道：“回来吃饭了。”

    “噢，马上就来。”

    任务算是完成，胡汉三呼了口气，脸红脖子粗的扶着墙壁休息了会才缓过劲来。

    转身进了家门，然后就是漫长的静静等待。等待爸爸回来，一家人到齐了才能开饭。

    农村里就是那么个习俗，只有等一家人都到齐了才能动筷子。

    从来没有一家饭熟了谁先吃的道理，这样做的话不仅仅是不礼貌的问题，更多的应该算是尊重和一家人的团圆。

    看着煮好的饭菜却不能吃，尤其是在饥饿的时候，更显得等待是那么的漫长。

    过了不知多久，胡汉三肚子咕咕叫着的时候，远远的他终于看到了爸爸胡一刀的身影。

    小脸上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解脱，胡汉三快溜进灶房。端菜，泡碗筷，开锅盛饭，所有动作娴熟连贯，一气呵成。待得饭菜摆上桌，爸爸胡一刀也踱着步子进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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